RCEP背景下我國合格評定國際發展分析
《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在促進國內國際雙循環部署中提出了“完善內外貿一體化調控體系，促進內外貿法律法規、監管體制、經營資質、質量標準、檢驗檢疫、認證認可等相銜接，推進同線同標同質”的要求。
當前，國際形勢正在發生深刻復雜變化，一方面，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正在重構世界版圖與經濟結構，另一方面，單邊主義、保護主義、霸權主義加劇國際社會動蕩，來勢洶洶的新冠肺炎疫情更是加速了國際格局演變。
此時，歷時8年的《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順利簽訂，標志著當前全球規模最大、最具發展潛力的自由貿易區正式啟航。RCEP將推動各方在承認標準、技術法規和合格評定程序中減少不必要的技術性貿易壁壘，大大提高區域內貿易便利化水平。未來區域貿易投資往來將進一步深化，區域產業鏈供應鏈合作將進一步加強，我國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發展也將迎來新的機遇。
本文以促進我國國際貿易為目標，旨在從提升合格評定價值定位、加強合格評定制度的原始創新、引領區域合格評定發展的視角，挖掘RCEP背景下我國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發展面臨的問題和機遇，為我國合格評定國際發展指供智力支持。
一、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調控是促進國際貿易發展的關鍵
從技術貿易措施的角度看，合格評定制度的設立，起到了提高進口貿易質量、維護國家安全、保護生態環境等目的。但同時，許多國家和地區也出于政治和經濟的考慮，利用合格評定程序廣泛性、復雜性、多變性和隱蔽性的特征將其作為貿易保護工具，其形式上雖然是從技術角度對最終產品、服務或管理體系的符合性評估，實際上卻成為國際貿易的壁壘和障礙。相關統計顯示，WTO/TBT-SPS年通報數量已由2002年的1259項增長到2018年的4701項，數量漲幅驚人。國外技術性貿易措施對我國的影響日趨增大，僅2018年，我國就有30%的出口企業遭受國外技術性貿易措施的影響，直接損失高達2177.5億元，占同期出口額的1.3%，而其中近1/3與檢測、認證等合格評定程序相關。可見，加強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的調控，促進合格評定程序國內外的銜接，對于暢通國內國際循環堵點，推進我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構建顯得尤為重要(如圖1所示)。
圖1 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在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中的作用
RCEP第六章《標準、技術法規和合格評定程序》中要求各方應基于WTO/TBT協議盡可能保證接受彼此的合格評定結果，即使合格評定程序不盡相同，并指定了六種互認合作機制，為最大限度提升區域內現有合格評定一體化水平提供了可能。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調控有兩個層次內涵，一是通過內向型國際合作，對現有國際合格評定制度進行轉化，依托現有雙多邊互認合作機制，開展合格評定互認工作;二是通過外向型國際合作，圍繞我國產業鏈的延伸和價值鏈的提升，積極創新合格評定模式、制度和技術，引領國際合格評定的發展。第一個層面，需要提升合格評定國際合作的質量。第二個層面，需要對內思考創新，立足現有產業鏈供應鏈對合格評定制度的實際需求，發揮合格評定國家治理體系“樞紐”的功能作用，著力改善制度、技術供給短板，助力我國產業鏈供應鏈升級至國際領先水平的同時，使引領國際合格評定的發展成為可能。
二、從當前國際貿易的需求看我國合格評定的主要問題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特別是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我國憑借要素稟賦和基礎設施的比較優勢深度融入全球產業鏈體系中，通過內向型國際合作，依托現有的合格評定雙多邊合作機制，初步形成了對主要傳統制造業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的調控。隨著我國在全球價值鏈中地位的不斷提升，我國與歐美在科技創新方面產生了深刻的競爭關系，中美貿易摩擦以來，雙邊經貿從合作轉向封鎖，我國的科技創新遭遇西方國家源頭和應用端的多層堵截。從當前國際貿易環境看，在合格評定國際話語權由歐美國家主導且合格評定國際公共產品供給不足的現狀下，如何順應我國產業鏈延伸和價值鏈提升的需求，提升合格評定制度的價值定位、加強合格評定制度的原始創新、推動國際合格評定互認機制進一步完善，進而提升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水平，是合格評定亟需解決的問題。
(一）合格評定的價值定位，還不足以助力高新技術創新取得突破
當前，國際上高新技術創新呈現競爭和保護態勢，各國都在致力于強化自身在科技創新和技術開發的國際主導權。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科技水平和創新能力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提高，但在不少重要領域，核心關鍵技術還受制于西方國家，原始創新和引領能力不足。同時也應該看到，高新技術創新不僅需要依托上游研發環節，也離不開下游消費市場的反饋，我國可憑借巨大的消費市場為科技創新催生新的動能。通過消費市場需求制定的合格評定制度，可以引導和倒逼企業進行技術創新。我國目前的合格評定制度，在消費市場等產業鏈下游環節所提供的價值，還僅停留在單向的傳遞信任階段，尚沒有依托巨大的消費市場建立起反哺上游研發環節的供需傳導機制。
案例1：“新貿易”打開鏈接全球產業新方式，消費市場帶來技術研發優勢
某汽車工廠在當地組織全供應鏈生產，把研發端前移，把銷售端放大，形成了在“最優技術”與“最優市場”下構建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的新優勢。
中國巨大的消費市場可以為該汽車品牌帶來更大規模的技術研發和更高的產業鏈優勢，憑借中國消費市場大量的產品車輛行駛數據，消費者反饋的問題和需求，不斷提升研發端的系統處理能力和功能迭代 ;同時，研發端的技術創新，又依托長三角這一全球最大的汽配市場制造優勢，形成安全、高效和經濟的產業鏈供應鏈閉環。
（二）合格評定的供給創新，還跟不上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發展的腳步
在國際貿易中，我國存在著中低端產品比重高、高端產品比重低、貨物貿易順差、服務貿易逆差的突出問題。隨著5G、“云”經濟等數字產業快速發展，區塊鏈、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成為撬動我國價值鏈提升的新支點，推動我國從貿易大國向貿易強國轉變的新動力。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的融合發展需要進一步打通產業鏈供應鏈上下游之間、各利益相關方之間的信息壁壘，合格評定制度的供給創新嚴重滯后，相關合格評定國際公共產品嚴重缺失，我國迫切需要依托成熟的制造業合格評定體系帶動服務業合格評定制度體系的進一步完善，推動從產品、服務的傳統單一合格評定服務向產業鏈供應鏈等全新系統合格評定服務轉變，用合格評定模式、制度、技術的創新促進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的融合發展。
案例2：制造業智能化轉型中面臨產業鏈協同和技術咨詢短缺的問題
隨著“工業4.0”和“中國制造2025”等概念深入人心，制造業向智能化方向發展已是大勢所趨，也是制造業在互聯網浪潮中生存革新的必須選擇。作為工業、農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現代化的重要條件和顯著標志的自動化技術也要向智能自動化方向發展。
但就目前而言，要真正實現智能化還面臨很多難題。某公司高管認為：“其實從采購一直到產品成型都可以實現智能化，但是現在還沒有形成完整的物流鏈。智能化從概念變為現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目前所謂的智能化準確來說還都是半智能化”。
某公司高管則表示：“這是一個龐雜的工程，涉及整個產業鏈，需要上中下游廠商相互合作，單靠某個環節的推動根本不行，其中還有很多技術和利益的問題需要協調。”
此外，將自動化升級為智能化，供需兩端都必須有全新認識。并且，要讓生產設備由自動化升級到智能化，硬件制造方不僅要扮演供應角色，更要借由過去長期累積的垂直應用經驗，成為最好的咨詢者。
（三）合格評定的國際合作，還不能實現內外貿一體化、服務企業走出去的目標
在合格評定國際合作方面，雖然我國一直注重對國際標準、法規和合格評定程序的轉化和銜接，累計加入了21個合格評定國際組織，與35個國家和地區簽署了123份雙邊合作互認文件，然而在國際貿易中，標準不互認、強制本土檢測、海關扣留樣品、周期長和費用高等問題仍然是國際循環無法通暢的堵點，嚴重影響著貿易便利化水平。以RCEP區域內國家為例，我國與區域內所有國家都建立了不同程度的合格評定雙邊合作機制，但新加坡、馬來西亞、菲律賓、文萊、柬埔寨、老撾、緬甸并不接受我國機構出具的認證證書，只接受國際電工產品測試證書的互認體系(IECEE-CB)下CB實驗室(CBTL)的檢測結果，企業需提供CB報告及證書轉當地認證，國際合作互認的范圍仍然停留在傳統制造業領域。而泰國、印尼、越南既不認可我國認證證書，也不接受檢測結果，只能在本國進行測試及發證。我國亟需借助RCEP簽署的契機，推動區域內國家合格評定互認機制的全面升級，提升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水平。
案例3：出口韓國電子電氣領域企業需求調查
2023年10月，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認證監督管理司委托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認證認可技術研究中心協同中國貿促會貿易推廣交流中心開展了我國出口韓國企業檢測認證需求的調查，以便充分利用中韓認證檢測雙邊合作機制，解決我國出口韓國企業實際問題，助力我國企業拓展韓國市場。
出口韓國企業反饋問題主要集中在四個方面：
1.標準互認的問題。企業反映，韓國基本參照EN/IEC標準，但有些要求卻有所不同，例如在射頻產品EMC測試時，EN 301489允許設備處于發射閑置狀態，但KN 30148則明確要求設備處于射頻工作狀態，這會導致一些通過CE認證的產品有可能無法通過KC認證。
2.本土檢測的問題。依照韓國法規要求，KC認證產品必須進行本土測試，這會加重企業的成本和負擔，特別是當樣品數量較多時，還會遇到海關清關的問題。
3.海關要求。企業反映，對于KC認證目錄外的電子產品，有時會被韓國海關以缺少認證證書為由扣留。
4.關于程序和費用。企業反映KC認證由韓國客戶在本國辦理，但周期長、程序繁瑣，有的產品除了KC認證還需要其他認證，相關符合性認證成本較高，有的企業還反映，KTL和KTC在審核時的要求時松時緊。
三、RCEP給我國合格評定國際發展帶來的新機遇
經過近幾年“逆全球化”和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產業鏈穩定的雙重打擊后，RCEP的簽署進一步確定了基于區域的新全球化趨勢，區域產業貿易將成為主流。我國是全球最大的制造業國家和迅速增長的消費市場。特別是我國對RCEP區域存在大規模的貿易逆差，也決定了我國在RCEP框架下合格評定程序制定過程中能夠發揮較大的主導作用，為區域經濟一體化的實現提供中國合格評定公共產品。
（一）“數字”成為經濟復蘇驅動力，帶來合格評定布局新機遇
近年來，我國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經濟增加值已由2011年的9.5萬億元增加到2023年的35.8萬億元，占GDP比重從20.3%提升到36.2%。數字技術支撐的新產品、新服務、新業態、新商業模式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貢獻力量。美國信息技術市場成形較早，在合格評定體系上有較大話語權，我國作為后發國家一度面臨規則不兼容的巨大挑戰。RCEP簽署后，通過加強中日韓之間合作，有望緩解我國如芯片等“卡脖子”技術在供應鏈和研發上的壓力，這將大大提高我國在此領域的追趕速度。同時，我國有著巨大的新技術應用市場，應用場景上的規模優勢將進一步推動研發，并吸引國際企業入駐合作，形成全球新技術的產業發展集聚地。我們應當看到，新一代信息技術等戰略性新興產業，還尚未形成統一的全球貿易規則，而標準和合格評定程序的形成過程，很大程度上依托合作雙方在貿易規則上的一致。這對于我國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新興產業標準和合格評定戰略布局機遇，將為我國企業更多地爭取國際標準制定的主導權，為我國合格評定制度“走出去”提供新的機遇。
案例4：首個IEEE區塊鏈國際標準發布，有力提升我國區塊鏈領域規則制定權
2023年12月23日，由中國電子技術標準化研究院牽頭制定的IEEE 2418.2-2020《區塊鏈系統的標準數據格式》(IEEE Standard for Data Format for Blockchain Systems)正式發布實施。IEEE 2418.2-2020標準的后續發布、推廣等活動由IEEE計算機協會區塊鏈和分布式記賬技術委員會統一管理。IEEE是國際性的電子技術與信息科學工程師的協會，也是目前全球最大的非營利性專業技術學會。
該標準以中國區塊鏈技術和產業發展論壇T/CESA 6002-2017《區塊鏈數據格式規范》團體標準為基礎，規定了區塊鏈和分布式賬本技術相關的數據結構、數據分類、數據元素屬性及數據規范。標準旨在統一和規范區塊鏈系統的數據格式，指導區塊鏈技術相關的數據庫及系統的開發設計，支持區塊鏈系統與其他相關信息系統間的數據交換與共享，提升不同平臺的一致性和互操作性，為構建整體的區塊鏈生態提供規范的基礎信息資源框架。
此項標準填補了區塊鏈領域IEEE國際標準的空白，標志著我國在區塊鏈和分布式記賬技術研究與國際標準制定方面取得重大突破，進一步提升了我國在區塊鏈領域的國際話語權和規則制定權。
（二）“數據”驅動的合格評定技術創新，引領國際合作新模式
RCEP的簽署，將帶來區域內更有效的生產要素配置和流動，推動區域下更精細的產業鏈布局，同時，數據的流動也將促成一種國際產業鏈合作新模式。隨著信息技術應用的迅速推進，機器之間、生產系統和操作系統之間、供應鏈上下游之間的信息將進一步打通。一方面，合格評定可以規范供應鏈上各相關方的數據流動;另一方面，供應鏈上的數據流動又可以推動合格評定從定性向定量新模式的轉變。未來的國際貿易中，對跨國供應鏈的合格評定以及中間產品、最終產品的符合性檢測將成為國際合作新趨勢。各國的市場準入要求將不再憑借紙質的證書或報告，而是基于該節點前全鏈條全周期的智能化數字追溯和比對驗證。這需要我國把握住RCEP框架下與各國貿易合作的機遇，加大對合格評定新模式新技術的開發和應用，助力我國合格評定制度和從業機構共同“走出去”的同時，成為擴大貿易的重要源泉、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途徑，促進制造業服務業融合發展的重要載體，也成為維護和提升全球產業分工體系穩定性、安全性的重要依托。
案例5：基于區塊鏈技術的新型認證認可模式
2017年10月，某國際認證機構與某專業區塊鏈應用技術公司達成戰略合作協議，雙方合作致力于應用區塊鏈技術幫助企業增強其產品從生產到消費整個環節的透明度和可追溯性。2018年3月，針對食品飲料行業推出了一款應用區塊鏈技術，結合行業專業知識、獨立的審核、數據收集以及驗證服務的數字認證方案。該方案首先應用于意大利葡萄酒行業，目前，已有Michele Chiarlo 和Ruffino 等4 家葡萄酒制造商正在采用實施該方案，并在酒瓶上貼上相應標簽。該方案從整個供應鏈中收集相關數據與信息，為客戶提供產品背后的不同特性和生產流程記錄，客戶通過掃描二維碼，能看到產品從葡萄到成酒裝瓶的整個過程，涉及質量、可持續性和真實性等方面。
（三）合格評定互認合作攜手三同工程，助力雙循環發展新格局
一些國家和地區從政治和經濟考慮，為了限制進口，所制定標準有別于或者高于國際標準，WTO現有的訴訟機制對大部分此類事件都無能為力。當我國標準、合格評定程序與目的國不一致時，導致出口產品一旦遭遇被拒、召回、海外供應鏈斷裂、出口需求全面收縮等情況，出口轉內銷不僅成本增大，甚至無法進入國內市場。RCEP簽署后，一方面，區域內合格評定的互認將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我國企業的外循環壓力，另一方面，三同工程疏通了企業出口轉內銷的內循環堵點。同時，高水平的內外貿合格評定一體化也將驅動更多區域內技術、資本、勞動力、自然資源、數據等要素為我國產業鏈服務，促進我國價值鏈產業鏈升級和輸出。
案例6：寧津工業產品“三同”助推經濟“雙循環”
2023年10月9日，隨著山東某健身器材有限公司第20萬臺(套)健身器材下線，產線“三同”改造項目圓滿達成預期效果。
該健身器材有限公司產品出口100多國家和地區，產品需滿足出口國不同的標準要求，如歐洲國家CE標準，北美(美國、加拿大)的UL標準、韓國執行KC標準等。如何降低企業內銷成本，打通內外貿“堵點”，標準化的生產流水線至關重要。該地方市場監督管理局主動上門，送服務、送政策、送實招。利用職能優勢，充分發揮標準、計量、檢驗檢測和認證認可的作用，搜集出口國家或地區的相關技術法規、標準等要求，比對產品“三同”標準，提升應對國外技術貿易措施的能力，有效解決生產流水線重復建設、反復更新的問題。
該地方市場監督管理局局長表示，將繼續夯實質量工作基礎，擴大“三同”覆蓋面，提高認證監管有效性，助力企業提質增效，帶動區域“三同”企業轉型升級、提質擴銷，助推經濟“雙循環”。
四、RCEP背景下促進合格評定國際化發展的政策建議
在RCEP帶來的貿易新環境下，我國對合格評定發展的要求已不僅是滿足對產品和服務質量安全的保障、對貿易通行的便利，而是要滿足對價值鏈提升和產業鏈安全的保障、對新技術革命下國際貿易新合作模式的變革。這需要我國合格評定以更加主動的心態，通過“增價值提定位”、“謀創新助升級”和“走出去領合作”的方式，參與到當前RCEP區域內內外貿一體化調控體系的完善中。
（一）加強與企業的協同共生，提升合格評定的價值定位
鼓勵從業機構圍繞企業生產全過程、全要素、全生命周期開展多樣化的增值服務活動，拓展合格評定傳遞信任的內涵和外延，不斷延伸認證服務的價值鏈條，一方面，聚焦企業研發環節，發揮合格評定的“信息樞紐”作用，依托我國消費市場的規模優勢，在合格評定制度設計中，建立有效納入消費市場需求的創新機制，根據下游客戶和目標市場的需求，從合格評定技術角度幫助企業推出更符合技術標準和市場需求的新產品，從設計之初就大幅減少企業的質量風險，加大對企業科技創新的支撐作用。另一方面，聚焦企業生產環節，充分利用合格評定橫向縱向數據資源，建立獲證企業信息數據庫，通過大數據統計分析，加大對中低端制造業，尤其是中小出口企業的行業定位、質量診斷、技術評價、能力建設等專業化、定制化服務，發揮質量基礎設施作用，促進產業轉型升級。
（二）加快制度和技術創新，引領區域合格評定發展
與其他技術領域一樣，合格評定領域的技術創新也需要經歷從跟跑向并跑、領跑前進的過程。隨著服務業與制造業的深度融合，信息技術與實體經濟融合，我國制造業數字化、智能化轉型對合格評定的需求非常迫切。我國合格評定應加強制度創新和技術創新，把握住填補國際制度空白和RCEP區域貿易助推我國合格評定“走出去”的雙重機遇，加快戰略布局，提升我國在國際上的制度性話語權。一方面，完善服務與制造業融合的合格評定制度體系，如針對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區塊鏈等技術在制造業的新應用場景，無人工廠、工業機器人等新模式創新相關的合格評定制度;另一方面，推動合格評定的數字化轉型，結合合格評定的制度優勢和區塊鏈的技術優勢，加快完成對傳統模式和技術的升級換代。如疫情期間國際合格評定機構在技術上對ICT(信息技術、遠程審核)的應用和推廣，從長遠看，這意味著合格評定與信息技術的融合升級。這也將催化出一種基于合格評定的跨國貿易合作新模式，傳統的基于結果的符合性評價將被基于過程的信息追溯和對比驗證所取代，大大提高國際貿易合作的質量與效率。
（三）推動制度和機構走出去，提升區域合格評定一體化水平
一是要繼續推動雙多邊互認工作，積極參與RCEP自貿區建設工作，加快提高國際標準和國外先進標準的采標率和轉化率。并利用區域多種互認機制，增強在制定和改善標準、技術法規和合格評定程序方面的合作，提高現有互認合作的質量。二是探索建立我國主導的RCEP區域合格評定區域化合作組織，加快新興領域的合格評定標準、規則的制定，填補區域合格評定國際公共產品空白，為我國合格評定制度、機構“走出去”奠定基礎。三是要加強對合格評定新技術在我國近岸產業鏈中的應用，利用區域內進口國優勢，增強我國合格評定制度、機構“走出去”的供給范圍和質量，提升貿易合作質量與效率。四是要構建合格評定咨詢體系，進一步完善合格評定信息服務平臺，增加區域內合格評定制度的透明度，在區域合格評定一體化趨勢下，助力我國企業、合格評定制度、從業機構“走出去”之路知己知彼，一帆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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